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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诗人建程先生曾写过一首砀山的诗,其中有一句是“春暖花开千树雪,秋来果香满枝甜。常有梦相连。”是啊,梦相连!这场来砀山的春梦一做就是20来年。
”“梨”情别恋
眼下正是年4月,农历三月,值得一提的是,巧为公历一百年前的今时,也就是年4月,有一位伟大而又神秘的女性,从江苏镇江途经南京来到宿州,她就是美国著名女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赛珍珠女士。
年的5月13日,赛珍珠和她的农学家丈夫布克先生在宿州南关的“医院”结婚。婚后的至年五年间,赛珍珠先后来到濉溪口和商丘、徐州和宿城三地交界的砀山(属江苏省管辖)等地进行考察与采访,并主要以当时砀山的农村社会与人物状况为原型背景,写下了著名文学作品《大地》三部曲。
赛珍珠曾优美地描述过这块土地上的桃花、梨果、柿子和山渣。更重要的是她向全世界人介绍了宿州砀山人的“恋土情节”,为此把对中国人和中国文化的理解升华于“人与土地的关系”之中。
懂事起,曾背过唐代白居易“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这首《长恨歌》。这本是形容杨贵妃哭泣时的姿态,结果变成用来形容女子的娇美了,打这以后,我真得喜欢上沾着雨点的梨花了。
每次从南京去砀山时,总爱留意路边的一处处梨花地。春天经过时想着“梨花带雨”,夏时遇见时总是馋水直流,秋熟中专程来趟尝犁,冬雪中会深深地望上几眼,企盼着春的到来。突然,在一年的九月里,有一棵梨树居然开花了,还非常壮观,感到十分惊讶。原本在春天开花的梨树,在眼下还是梨子上市时,却开起了花,这样的景象还真是少见。
许多朋友笑说是因为我看得太多,而“梨”情别恋了,后来这些梨树顺坡而下,现出层次之美。春当时,闻报雨至,便会和好友结伴到黄河故道一带,去等雨去候风去观梨去闻香。山丘叠翠,绿水相间,空气清新,植被丰富,犹如世外桃源。
我钟爱着这里,因为这里深藏着我的“私心日记”,更因为这里有着成片成片的梨树园。
站在坡顶极目远望,真是“丘岭逶迤腾细流,疑是九天抖画廊”。一盘吊瓜子、一杯有机茶、一篮早园竹、一片梨花园,足以让我进入到一种慢生活节奏的形态之中。
落雨时,沉沉湿湿地梨花随风四处飘落。我不得不再次拾起纳兰性德的寄情诗词一首:“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三“羊”开泰
砀山本无山,是因“砀”多而堆积成了山,“砀”的本意为是有花纹的石头,特指芒砀山。而“芒”又名芭茅,是一种多年生长的牧草,为山羊黄牛的传统青饲料。砀山古称砀山、砀县、砀郡,芒城
砀山历史悠久、资源富集,自秦置下邑县,至今已有余年建城史,为后梁开国皇帝朱温的故里。现在素有“世界梨都”美誉,被称为“中国酥梨之乡”、“中国西甜瓜之乡”,历史上曾出产过六斤重的大梨。还是“中国武术之乡”、“中国唢呐之乡”、“中国长寿之乡”。
安徽有三黄:黄山、黄梅戏、黄河道。历史上的黄河多次泛滥改造,在砀山北部留下了一条长达62公里的黄河故河道,使之让砀山形成了三羊开泰:斗羊、羊“啥”汤、羊毫笔的民俗特色。
中国古代阳与羊同音,羊为阳,即祥也。羊,在中国民俗中“吉祥”多被写作“吉羊”。羊,儒雅温和,温柔多情,自古便为与中国先民朝夕相处之伙伴,深受人们喜爱。羊大为“美”,甲骨文中“美”字,就是呈头顶大角之羊形,是美好的象征。
明清时期,民间把青阳、红阳、白阳,分别代表过去、现在和将来。民间喜用的“三阳(羊)开泰”是一种吉祥语,它表示大地回春,万象更新的意义。也是兴旺发达,诸事顺遂的称颂,图案以三只羊(谐音“阳”)在温暖的阳光下吃草来象征。
从周代开始,黄河两岸百姓就喜爱习武,古砀郡就盛行斗牛、斗鸡、斗蛐蛐、斗马、斗鸭、斗鹅、斗鹌鹑、斗狗、斗画眉。而黄河故道地区的羊种小尾寒羊,生性好斗,达官贵人和平民百姓都喜斗羊而乐此不疲。到了西汉斗羊赛脱颖而出,并风靡三国时代,历经三千年不衰,比著名的突尼斯边太基古城斗羊比赛还早二千年。
久而久之,斗羊已成为人们祈求风调雨顺人丁无灾的一种民俗活动。在《唐书?艺文志》一书中,唐代丝织工艺家、画家窦师纶就在内库画本《斗羊》中画出黄河故道斗羊时那章彩奇丽的壮观场景。
现在砀山民间有专门的“斗羊”协会,目前砀山斗羊爱好者已达80多人,他们经常在一起交流,切磋。比赛一般在梨花节、中秋节、春节及农闲时进行。为争夺“羊王”头衔,主人们从选种、驯养,到竞赛规则都十分讲究。
砀山羊一只重达二百公斤左右,“斗羊”比赛根据羊的齿龄(牙口)来分等级配对进行角逐。其比赛形式分自由斗、领斗和挑斗。其中领斗在斗羊比赛中最为激烈,赛前主人们进行有计划的遛羊、圈羊、封羊等准备活动。
今年的春梨斗羊大赛上,前来参赛的几十只斗羊从各地汇聚一堂。比赛开始,主人一声号令,斗羊在主人的牵引下奋勇出战,两头体格健壮的小尾寒羊后退几步后,猛地冲向对方。只见两只斗羊头、脚、身、蹄齐上阵,翻、滚、爬、打、顶、踢,混战沙场,正可谓:羊相百出,精彩纷呈。有的一往无前勇猛战斗,有的不敌对手,撒腿就跑。其实,斗羊就是作为一种娱乐,很多时候羊农挣的钱还不够花费的,不过他们从中得到了很多乐趣。
羊多了,自然要宰吃,所以在砀山百姓的早餐,有道美味的小吃叫“羊啥汤”。这“羊啥汤”实际上叫“饣它汤”,这个字念sha通啥,打不出“饣它”此字,只能用“啥”来代替了。
“羊啥汤”之名据说来自清朝乾隆皇帝,乾隆六下江南时,路过此处,当地知府献上此汤,乾隆帝品尝后觉得味道很好,就问知府“此为啥汤”?,当地知府灵机一动,跪下口称皇上圣明,此汤就叫“饣它汤(啥汤)”。
“啥汤”是用整羊、大麦长时间煨煮出来的。羊要煮得散架,麦仁要煮得稀烂,汤要熬得浓稠。先朝碗里打只鸡蛋,舀勺汤一浇,即刻碗面浮起黄的白的蛋丝,再放几颗煮熟的黄豆、一撮火腿丁、几根海带丝,有的还放几片香菜或是薄荷叶,淋几滴麻油。
至于汤上的点缀,可多可少,形式多样,内容不拘。人们用它泡油条、就烧饼,个个吃得津津有味,痛痛快快。“羊啥汤”鲜、香、烫,它飘香在皖北大地上,也吸引着南来北往的过客。
羊肉是饱,而羊毛就是宝。在砀山县黄河故道南侧的官庄坝,有着四十多年的生产历史的“香雪轩”毛笔厂。因为这里的小尾寒羊种毛长而软使香雪轩的毛笔选料得以精良,加之做工考究,精密细致,装璜美观大方。具有“尖、圆、齐、健”四德和“刚柔相济”的特点,被书法名家、美术大师一致称赞为“挥洒如意,得心应手”的笔中极品。
香雪轩毛笔分为兔毫、狼毫、羊毫、兼毫等品系,花色、品种齐全,尤其高档羊毛笔“青香玉”、“盖九州”、“玉龙吐珠”等,有高、中、低档多个品种,年销售量在万只以上,创利税近百万元。还远销日本和东南亚,深受中外友人的赞扬。
胡氏蓝印
蓝印花布,自汉代兴起,唐朝发展,到改革开放时期衰落,至今已流传有0多年了。蓝印花布,曾经是砀山人不可或缺的生活元素,它以耐用、不褪色、透气吸汗等特性深受人们的喜欢。旧时姑娘出嫁,嫁妆中必有蓝印花被。
上世纪70年代之前,蓝印花布销量非常好,家家户户多少都要用这种布,市场供不应求,染坊更是整天都忙不过来。随着机织化纤布和现代印染花布的普遍使用,加之改革开放以后,可能大家觉得这种布太土了,买的人越来越少,蓝印花布逐渐从砀山人的生活中淡出,成为尘封的记忆。
在乌龙披雪的梨园里晾晒蓝印花布,更是成为了砀山老人世中永远抹不去的绚丽风景。
砀山胡氏作坊自清末开始,祖辈印染蓝印花布,曾在县城北关打出了“三元兴”这个响当当的店号。“三元兴”蓝印花布选用手工纺织的纯棉白粗布为布料,以蓝靛为燃料,搭配手工雕刻的模版,印染成蓝白分明、鲜艳夺目的蓝印花布。其图案古朴、清新、明快,印染技术精良,价廉物美,享誉全国,深受百姓的喜爱。在民间广为流传,尤其在鲁、冀、陕、川、豫、皖一带,颇具盛名。
由于工艺繁琐,染制技艺火候难以把握,很多年轻人不愿意学,传统技艺出现断代的危险。整个安徽省的蓝印花布手工制作作坊,目前也只有砀山县李庄镇胡屯村胡正申一家了。年逾八旬的砀山蓝印花布印染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胡正申老人正是这蓝印花板的第四代传人。
目前,我国花板图案最全、最古老的就在砀山胡正申手上,他的“狮子滚绣球”、“喜鹊闹梅”、“二龙戏珠”、“蝶竹梅花”、“五毒图”等余种图案的蓝印花板,刀功遒劲,构图新颖,合板考究,为祖传绝技。他家院墙上,整齐地挂满了一排排蓝印花布及服饰成品,有花布、门帘、桌布、包袱布,也有被面、床单、枕巾、小儿肚兜,还有围裙、头巾、外衣等,多种多样。
蓝印花布的纹样精雕细琢,栩栩如生,有飞舞的蝶、嬉戏的鱼,有微风中的鸟、草原上的小鹿,有摇头摆尾滚绣球的小狮子,籽实饱满让人垂涎欲滴的石榴等,生动喜人。现在他的后人们,正探寻蓝印花布的发展创新和传承环境。
那静谧的蓝,纯净的白,质朴的色彩,古拙的纹样,顿时感觉一股浓烈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原始的蓝白两色巧妙搭配,创造出一个淳朴自然、绚丽多姿的艺术世界,让人有一种穿越历史的错觉。
“土”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是孕育一切生命的基础。所以,今天我们来到宿州砀山领略“土地的生命,梨花的芳香”,传承和传播砀山的地理民俗文化。“玄玄至砀而远照”,愿我们在这块遍照四海的广阔天、气之间,面对这无垠的雪海银波,艺思泉涌,歌颂砀山,赞美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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