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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瑞宋家屯记忆

  • 来源:本站原创
  • 时间:2021-10-12 8:4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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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诗有梦有远方!

以诗歌的名义

与您相约到老

吴国瑞

吴国瑞,副教授,男,年出生,山东青岛人。年上海交通大学船舶动力系毕业,毕业后在上海海事大学任教至退休。

宋家屯记忆

(原创)体裁|散文作者

吴国瑞

宋家屯记忆

文\吴国瑞

我5~7岁时住在山东昌邑县的宋家屯,时间是年前后,抗日战争已经进入末期。5岁之前住在哪里已经不记得了。年纪老了,常常想起这一段糊里糊涂而又难以忘却的幼年生活。

记得在宋家屯居住的环境是一个场院屋,即三间草房,中间是堂屋,烧饭、吃饭等活动都在这里。西面一间父母居住,我和两个姐姐住在东面的屋里。草屋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场地,可以用来打麦子(叫打场)的一块很大的坚硬地面。场地上放着一个圆柱形的石头滚子,叫碌碡(liuzhou),平时不用,打场时才派上用场。场院南面隔一条泥路,住着一位绝户老人,叫王福财,满脸车道沟,皮肤红褐色,平常很少说话,脾气很倔。养着一只羊,也是个倔脾气羊。麦收时节,常见他在场院里用毛驴拉着碌碡,转着圈打麦子。村子不大,只有一条主干道,通到东、西大门。那时候,每个村子几乎都有土围墙,有的围墙外面还有很深的一条沟,类似古时候的护城河,不知道是不是抗战时期的的需要。

由于年龄太小,对村里的事、大人的事都不知道。玩耍,才是小孩子的天性,快乐,更是儿童的刚需。记得村里最好玩的有两件事。一个是抬瓦罐。不知是为了祈福还是求雨,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找来一块表面很平滑的方形石板,约有十几公分厚,还有一只很大的瓦罐。瓦罐的两个耳朵里穿过一根很粗的绳子。把瓦罐摆在石板的正中央,然后有人用据说是和了面粉的黄泥,一层一层涂在瓦罐的底部,将罐子和石板粘接在一起。那个人一面涂着黄泥,一面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念什么咒语。围观的人很多,当然少不了我们小孩子。最后用一根杠棒穿过绳子,试着把瓦罐连同石板一起抬起来,若成功了,大家一阵欢呼,就抬着在村里走一圈,如果不成功,就继续再试。现在我觉得要么是粘接力很强,要么是在密封瓦罐底部的过程中,设法从底部的凹档里抽出一点空气,使里面形成负压,这样才有可能抬起来。不过失败的次数多,成功不易。另一个好玩的是荡秋千。在村里的一块空地上,用大的圆木搭成两个人字架,顶上横一根木杆,杆上吊两根绳子,绳子下端拴一块木板,最简单的秋千就做好了。虽然简单但非常结实。很多大人都上去荡一下,有的荡得很高,几乎与横杆齐平,很是惊险。我也曾坐在木板上,被一个大人带着荡过。每当秋千飞到最高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两只手紧紧抱住大人的两条腿,生怕摔下来。

小孩也有自己的玩法。一个是模仿踩高跷。真正的高跷我们小孩上不去,太高了。我们就自己找两个树杈,砍掉树杈的一边,形成一个钩子的模样,脚站在钩尖上,手扶着长的一面,这样脚也可以离开地面走起来,享受一下踩高跷的感觉。另一个是打陀螺,当地把陀螺叫“懒老婆”。陀螺转起来之后,要不断地抽打。村外有条小河。冬天河水结冰了,在冰面上抽陀螺最舒服,轻轻一抽,可以转很长时间。还有粘知了。先抓一把麦子,放在嘴里嚼碎,然后搁在水里使劲地洗。洗到后来剩下了面筋,粘得手指头都拉不开。找一根杆子,再绑上一根从扫帚上拔下来的细竹条,把面筋涂在竹条的梢上。循着知了的叫声找到树上的知了,轻轻地凑上去,猛地一粘,知了扑扑楞楞地挣扎着,心里涌起胜利的喜悦。这可是技术活,需要眼疾手快,稳、准、狠,太小的孩子很难完成。秋天地里收了黄豆,豆秸就堆在场院上,豆秸上还有不少蝈蝈,闹嚷嚷地叫个不停。我们就抓一些回家,母亲在铁勺里放点油,炸出来的蝈蝈喷香。夏天下过雨后,截留鬼(知了幼虫)从树根的泥土里钻出来,朝树上爬。抓几个回来,扣在玻璃瓶中,观察它如何慢慢褪去淡黄色的外壳,变成知了。屋后有一条大沟长满了杂草和灌木。一到天黑,有一种很大的飞蛾,大家都叫它“咕噜锅”,开始在沟里的灌木上寻找过夜的地方。我们就在旁边候着,一边嘴里念叨着:“咕噜锅,咕噜锅,黑天来宿窝。”看到哪个蛾子快要落在叶子上,就一把抓住。春天到了,老师也叫植树。种树也好玩,随便折一段柳条插在土里就能活。我喜欢插细的柳枝,觉得比较容易成活,其实不一定。有一个大男孩把一段很粗的柳树桩子随便往地里一插,居然也发出芽来,果然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那时的农村孩子,没有什么玩具,置身于大自然里,什么都可以玩。冬天在外面疯,头上戴一顶“帽头”(类似篮球内胆,半边剪开来,两大片护住耳朵,前面一小片盖住前额。)身穿小棉袍,手脸冻得通红。夏天,村里的小男孩一个个都是小光头,前面留一撮毛,叫“瓦鼓沿儿”,后面留一撮叫“老毛”,就像年画里穿肚兜的男娃娃。在阳光下,在黄土地上,在暖风里,光着身子到处跑,真正是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裸奔”。

我和两个姐姐以及后来出生的大弟,跟父母一起住在宋家屯的草屋里。父亲要出去工作,自然是母亲留给我们的印象最深。母亲那时只有30岁左右,身材苗条,长发略微卷曲,眼睛黑亮,还是很有样子的。有时我们跳绳,两个孩子抡着绳子,母亲在中间轻松地跳着,动作灵活矫健。村子里的人大多是文盲,母亲初中毕业,算是知识分子了,要忙家务,养鸡,照顾几个孩子的吃穿和读书,确实够累的。记得有一次请了一个十八岁的农村大姑娘来帮助看孩子做家务,结果发现她天天尿炕,反而是越帮越忙,只好辞退了。

母亲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儿歌。我虽然不识几个字,但儿歌还是能听懂的,其中最忘不了的是《快乐之神》,全部听下来好像是一部儿童音乐剧。现在还能记得一些。首先是快乐之神出场,她唱到:

云儿飘星儿摇摇,

海早息了风潮。

风儿静月儿悄悄,

爱奏乐的虫,

爱唱歌的鸟,

爱说话的人,

都一起睡着了。

待我细细地观瞧。

趁此夜深人静时,

撒下些快乐的材料。

接着出来许多小朋友,向快乐之神讨要一些东西。一位小朋友唱到:

快乐之神,谢谢你,

赏一棵鲜花给我们,

颜色要黄的,

香味要甜的,

我们带回去,

种在花盆里。

另一个小朋友唱道:

快乐之神,要求你,

赏一个奇怪的活东西,

衣服放金光,

声音很响亮,

养在小池塘,

陪着我们唱。

这是要青蛙。

又一个小朋友唱道:

快乐之神,谢谢你,

赏一个可爱的小东西。

眼睛红炎炎,

柔毛光闪闪,

养在小房间,

陪着我们玩。

这是要小白兔。

快乐之神感到很为难,唱道:

小朋友啊,我很忧愁,

这一切东西我都没有。

你们点点头,你们招招手,

等等嫦娥来,

也许她都有。

后来一轮明月高挂,月白风清草软花香,嫦娥自然也来了,满足了大家的要求,孩子们一起快乐地唱道:

月公公,月公公,

坐在半天空,披着白斗篷。

响一面小鼓响叮咚,

响叮咚,响叮咚,

叮咚叮咚叮叮咚。

月婆婆,月婆婆,

你在半天挂,

对我笑哈哈。

吃一块月饼喝一杯茶。

哗啦啦,哗啦啦,

哗啦哗啦啦哗啦。

北方少雨,彼时的天空几乎没有雾霾。特别到中秋节,在场院里摆上小桌,放上西瓜、葡萄、月饼,一轮大大的明月高挂天上,满天的繁星像璀璨的宝石。在这样的环境里,听母亲唱这样的儿歌,怎能不快乐?母亲在哄孩子睡觉时也会唱一些童谣,如《老鼠嫁女》、《弟弟疲倦了》等。有一首非常奇特的童谣,母亲用济南话说来,非常有意思:“拉呱拉呱(即东北话的唠嗑),窗户台上种着二亩甜瓜,瞎子来偷,光腚来兜,哑巴就喊,瘸子就撵,一撵撵到谷地里,高粱头掉在地下。道南里,路北里,新盖的,破屋里,姓张的,李老头,光嘴巴,撇嘴胡。”仔细想想,每一句都是不合理的,正因为如此,印象特别深刻。

宋家屯也是我读书启蒙的地方。屯里没有学校,离宋家屯约3里地的戴家屯,有一所小学。大姐二姐在旗杆袁家小学读书,我已经5岁多了,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好,父母安排我到离家较近的戴家屯上学。那么小能学个啥?先跟着村里的大孩子们去学校混混吧!

学校在一个大院子里,教室是一间很长的房子,有七八排桌椅,分成三个年级。老师给一个年级上课,其他年级的学生就写作业,这样周而复始地轮流,叫复式教学。教室的最后面连着一间屋子,那就是老师的办公室兼卧室。只有一个男老师,姓唐,因为头顶中间有点凸起,所以外号叫“鼓鼓头”。(鼓鼓头是一种母鸡的称谓,因为鸡冠的形状是一个宽厚的凸起而得名。)每天上学,书包里没有几本书,就是语文、算术和常识。我的书很难坚持到期末,用到后来前面后面都卷起来破碎了,只剩下中间几页。另外,书包里带一块石板,比IPad大一些,四周是木框,中间嵌着一块黑色的石板。还要带一些石笔,是滑石制成。不管是写字或算算数,都用石笔写在石板上,写过就用抹布擦掉,再写再擦,省去纸张,十分环保。抗战期间时局动乱,各地教材都不一样,早已忘记学了些什么。记得有的一年级语文第一课是“羊,”第二课是“大羊,小羊”,“第三课是“大羊跑,小羊跑,大羊小羊吃青草。”上了大约半年学,糊里糊涂不知道学了点什么,只好重读一年级。重读后果然有效果,受到老师表扬,奖励一盒石笔。我很羡慕两个姐姐,他们都学习好,特别是二姐。二十四所小学会考两次,第一次二姐得了第一名,奖品是一个圆形的铜墨盒,里面有丝绵的芯子。第二次是第四名,奖品是一本模范作文。我既然学了那么长时间,总得检验一下吧?母亲叫我写一篇作文,内容是一天的生活。二姐给我做了辅导,教我应该怎么写。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写出来了:“不一会,天亮了,不一会,起床了,不一会,吃饭了,不一会,下雨了,不一会……”二姐笑话我:“呀!怎么全是不一会?”母亲一向很宽松,笑笑就算了。

那时老师上课必备“三件套”:粉笔、黑板擦和板子,板子是打手心的。挨打的学生不少,学习不好要打,调皮捣蛋要打,我因为太小,没挨过打。记得有一次中午休息,规定要躺在课桌或长凳上不能出声。小孩子哪里熬得住,就悄悄爬起来玩“种牛痘”。那个年代预防天花种牛痘刚刚实行,小孩子觉得很神奇,就拿个麦秸管,蘸点水点在别人的胳膊上,假装种牛痘。你来我去,嘻嘻哈哈,老师在卧室里听见了,拿一个笤帚疙瘩冲出来。我们连忙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装睡,听见有人已经挨打了,我闭眼躺在课桌上,心里一紧张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下面凳子上的同学身上……这种挨打还是小意思,真正利害的挨打我没见过却听说过。后排三年级的一个男生,已经十五六岁了,和邻村的孩子们玩打仗游戏。一些孩子假装攻城,另一些扮演守城。把废炮弹里的火药挖出来,装在玻璃瓶里,当手榴弹从土围子上扔下去,非常危险。老师得知后大怒,把该生的手心打肿了,起了一个大泡,泡破了,手心露出红红的嫩肉。他在讲述时不免露出一股英雄气概,我们在惊悚之余也很是敬佩。当然,上学也忘不了“玩”。有一天到校后,发现老师没来,小孩子们突然有一种喜从天降的感觉。本村的几个大孩子跑回家,拿来一口铁锅,还有人偷偷拿来自家的面粉、盐和大葱。就在教室里用三块砖头把铁锅支起来,倒入面粉、水、盐和撕碎的葱,用干草点起火来。不一会,一锅糊糊熟了,没有碗筷,拿一段高粱秸挑到嘴里就吃,觉得特别香。鲁迅小时候和小朋友到六一公公地里偷了蚕豆,在船上烧熟了吃,觉得味道特别好,是一样的道理。离开宋家屯后,在到青岛之前,还更换过至少七八个小学,反正走到哪里,就临时插到班里读几天。到青岛后读过汇泉小学、汶水路小学等,直到转入沧口小学,才从四年级末读到毕业。

五、六岁的孩子,能记住的与抗战有关的事不多,印象最深的是战壕。从宋家屯到戴家屯,两个村之间有战壕连接,壕沟有一人深,像我那么矮小,走在里面头也露不出来,冬天走在里面风刮不着,很暖和。有时候沿着壕沟上学的路上,每走到沟的转弯处,大孩子就吓唬我:“前面有个鬼,赶快把那你带的水给我喝一口,我帮你打跑它。”就这样,到了学校,我带的水就剩了半瓶;还曾经看到在村公所里,有一位国军军人用皮鞭抽打村长,听围观的大人说,是因为没有按时完成筹集军粮的任务;再有一次是跑警报。听说鬼子要来扫荡,我们跟着村民躲在野外的青纱帐里。我看见一些日本鬼子骑着很高的马从我们面前的小路走过去,心里很是紧张。等到警报解除,回到家里,发现满满一草窠鸡蛋没有了,才知道日本鬼子不仅抓鸡,鸡蛋也要。

我不敢说那一段生活对我的一生有什么影响。但每回忆起来,就会想起母亲,想起那些黄土地和麦子,想起童年无忧无虑的玩耍和快乐。

总顾问:翟国胜海市蜃楼

主编:江南月

执行主编:书剑飘零

副主编:何建华姜军峰雷该翔

编委:冷秋牡丹邢兴亮孙和平上善若水

主播:金凤狼图腾

诗梦文学

心中有诗意,岁月何曾老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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